中新社乌鲁木齐2月4日电 题：新疆学者辗转多国寻访遗失海外的克孜尔石窟壁画

作者 苟继鹏

“我是研究石窟壁画的，但我的研究对象却是不完整的，怎么做研究？”新疆龟兹研究院文博研究馆员赵莉近日接受中新社记者采访时说，她从1998年开始调查流失海外的克孜尔石窟壁画，多年来先后辗转8个国家，只为新疆千年壁画完“壁”归“窟”。

在今天的新疆阿克苏地区库车市、拜城县一带的山间崖壁上，散布着开凿于公元3世纪末至12世纪的“千年石窟”，石窟内保存有大量精美壁画。因这一带历史上属于古代的龟兹，这些石窟也被统称为龟兹石窟，而克孜尔石窟就是其中的典型代表。

赵莉至今仍清晰记得1992年大学毕业初到克孜尔石窟时的情形。“自库车到拜城的省道过来，一路戈壁，经过一个达坂(山口)后豁然开朗，出现了一片小绿洲，渭干河沿着确尔达格山北岸自西向东穿过，克孜尔石窟就开凿在河北岸的山间崖壁上。”

由于历史原因，20世纪初，日本、德国、俄罗斯等国探险队在新疆诸多佛寺遗址和石窟揭取壁画，克孜尔石窟被严重破坏。据统计，克孜尔石窟被揭取的壁画面积接近500平方米，涉及洞窟将近60个。

“我是研究石窟壁画的，但我的研究对象却是不完整的，怎么做研究？”赵莉说，2002年，她与老师霍旭初觅得良机赴德国参加国际学术研讨会。在柏林亚洲艺术博物馆(原柏林印度艺术博物馆)的文物库房里，赵莉首次见到了流失海外的壁画实物。此行，他们对上述博物馆所藏新疆壁画进行简单调查，但遗憾的是，所拍摄的4卷胶卷回国后没有冲洗出来一张。

“从回国的那一刹那，我就发誓要学德语，重返柏林去做深度调查。”赵莉说，此后，她苦学德语，并连续5年申请到德国做访问学者。幸运的是，2012年春季，她如愿再赴德国柏林，在柏林亚洲艺术博物馆待了一年多。

其间，赵莉将上述博物馆所有的新疆壁画和文物都调查了个遍。一年的时间不够，她又申请延期半年。“面对这些流失海外的文物，就好像是我们家丢失的孩子，好不容易找到它们，我必须都搞清楚。”赵莉说，在此期间，她完成了包括克孜尔石窟壁画在内的4594件新疆文物的调查与核实。

除此之外，赵莉还先后前往美国、日本、韩国、俄罗斯、法国等，到这些国家的博物馆和美术馆做调查研究。“截至目前，我们调查流失海外的克孜尔石窟壁画有486块，找到原位并复原了400多块，现在还有50多块残片找不到原位，当然，有些壁画可能永远也找不到它的位置了。”赵莉说，这些遗失海外的壁画分散在世界8个国家的20多家博物馆和美术馆。

在最新出版的《克孜尔石窟壁画复原研究》一书中，赵莉对克孜尔石窟44个洞窟所有被剥离壁画痕迹进行了测量、记录，并在严密考证后，通过影像技术将收集到的流失海外壁画中的绝大部分做了复原。除了做二维平面的复原，赵莉和同事们还做了三维立体复原。如此，流散海外多年的克孜尔石窟壁画以一种特殊的方式“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