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运史上的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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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立三：中国工人运动的“坦克车”

李立三（1899年11月18日—1967年6月22日），无产阶级革命家，中国共产党优秀党员，中国工人运动杰出领导人之一，曾任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兼秘书长、宣传部长，全国人民防空委员会秘书长，全国总工会副主席。原名李隆郅，湖南醴陵人。1919年9月赴法勤工俭学，1921年回国加入中国共产党。先后在地方和中央担任工人运动领袖，曾一度掌握着中央的实际权力。在1930年犯过“立三路线”错误，但不久就认识改正。在斗争岁月中，他曾经“死”过三次，组织和同志们为他开过三次追悼会。新中国成立后，他历任中共中央工委书记，中华全国总工会副主席等职，1967年6月22日在北京蒙冤逝世。1980年3月20日，中共中央为李立三平反昭雪，恢复名誉。

一、为革命多次改名，活着三次被开追悼会

李立三1899年出生在湖南一个秀才之家，曾祖父、祖父、父亲都是秀才出身。当地一位老秀才给他取名叫李凤生。1906年7岁的李立三开始发奋读书，父亲李昌圭给他由李凤生改名叫李隆郅。1915年前后，仅仅20岁出头“身无半文，心忧天下”的毛泽东认识到改造中国需要团结其他一切有识之士，因此他在湖南学界以笔名“二十八画生”广征好友，毛主席一共征到“三个半朋友”。一个是罗章龙，另外还有两名青年。罗章龙加入了共产党，后来被开除了；那两名青年成为极端反动分子。那“半”个朋友便是李立三。1921年冬，李立三接受毛泽东指派到安源路矿搞工人运动。毛泽东认为他的名字难认又难写，建议他改名。他到安源后，就将自己的名字改为李能至。1925年李立三任上海总工会委员长，参加领导了五卅运动。为了便于工作，他曾改名李成，常用名还是李隆郅。有一次与邓中夏在去上海途中，邓中夏提议他换一个简单的名字便于选举，刚好看到三个人立在火车站门口，于是改名李立三。1930年李立三犯路线错误，被共产国际召往莫斯科“述职”，改名为李明，俄文名为亚历山大拉宾，开启了他人生又一次刻骨铭心的经历。

在20世纪20年代初，在法国勤工俭学的李立三遭到法国当局迫害，被遣送回国后，他被毛泽东安排到安源领导工人进行罢工斗争，当地的反动势力对李立三恨之入骨，必欲除之而后快，但每次行刺手段都被李立三化解，敌人便登报说李立三领导工人运动失败，愤而谋刺湖南省长赵恒惕，被捕后惨遭腰斩。由于这个消息很符合李立三勇敢果断、敢于承担风险的性格，大家一下子就相信了，都悲痛至极。周恩来专门将旅欧党、团员和勤工俭学的学生集合在巴黎华侨协社内，为他举行了第一次追悼会。但不久，李立三领导工人罢工胜利的消息传到法国，大家这才知道闹了个大乌龙！

五卅运动爆发后，时任武汉总工会主席的李立三，成为反动当局的头号目标。如此一来各种针对李立三的行刺行动层出不穷。当时吴佩孚专门派江湖刺客肖剑飞暗杀李立三。肖剑飞本以为李立三是一个欺压群众的恶霸，但却被李立三关怀群众、为民谋福利的行为感动，他放弃了暗杀计划，还帮助隐瞒李立三的消息，对吴佩孚说自己已将李立三杀死。吴佩孚大喜，以为心腹大患已死，便在报纸上宣布了这一消息。消息传开后，武汉的工人集体为李立三又开了一次追悼会。

1927年7月20日，作为中共早期重要领导人的李立三第一个提出在南昌发动起义。8月1日起义后，李立三任政治保卫处处长。8月3日起，南昌起义的部队分批撤离南昌，走上了漫漫南征之路。行军途中突然接到张国焘传来的消息，李立三牺牲了。他的警卫员表示自己也亲眼看到李处长牺牲了，还将事情的经过叙说了一遍，派出的小分队找了两三天也没找到，谁都没想到李立三会在南下途中牺牲，大家都十分震惊，悲痛万分。起义军占领瑞金后为李立三举行了追悼会，前敌委员会书记周恩来亲自主持并致悼词。他深情地说：“立三同志是我们的好同志，他没有死，他的精神永存，他永远活在我们当中”。突然李立三却安全回来了，身后还跟着十几个农民打扮的人。李立三一脚踢翻自己的黑框照片，扯开嗓门笑道：“哈哈，我到阎王爷那儿报了个到，阎王老子嫌我脾气躁，马克思更不高兴，嫌我来得太早，我只好又回来了。我李立三参加革命视死如归……以后同志们就不要再为我开追悼会了。”他牺牲的消息只是误传，原来他的警卫员在寻找时只看见一处悬崖边挂着一具与李立三身形相似、衣着相似的尸体，李立三在给伤员寻找食物途中被十几个土匪抓住，得知他们为生活所迫才上山为匪后，便耐心说服教育他们浪子回头一起闹革命。

二、参加领导安源路矿工人大罢工、五卅运动和收回汉口、九江英租界斗争

1921年，党的一大决定在全国开展工人运动。毛泽东出席一大后，两次到安源路矿调查，敏锐地意识到这里的工人运动可能会很快发动起来。年底，李立三在上海正式加入中国共产党，毛泽东派李立三等到安源路矿开展工作。

在毛泽东、李立三等人的指导下，1922年2月，中国共产党在产业工人中的第一个党支部——中共安源路矿支部成立。5月，安源路矿工人俱乐部成立，李立三任主任。9月初，毛泽东再次来到安源，对罢工作了部署。9月12日，李立三主持召开安源支部会议，并成立罢工指挥部，由李立三任总指挥，刘少奇任俱乐部全权代表。同时还成立侦察队等组织，以负责维持罢工期间的秩序。经过充分准备，安源路矿工人于9月14日举行大罢工，俱乐部发表《萍乡安源路矿工人罢工宣言》，提出保障工人政治权利及增加工资、改善待遇等17项要求。路矿当局在工人罢工后，极为恐慌，并玩弄阴谋对罢工进行破坏，甚至密谋刺杀李立三，遭到工人的团结抵抗。在罢工工人和社会舆论的压力下，9月18日路矿当局不得不同意罢工工人提出的13项要求，罢工取得了全面胜利。这是中国共产党第一次独立领导并取得完全胜利的罢工斗争，是中国工人运动史上的一次壮举。

1925年2月初，上海沪西区内外八厂发生了日本监工野蛮殴打中国女工，并无故开除粗纱车间50多个男工事件，引起工人们抗议罢工。党中央决定组织罢工委员会，李立三任主席，领导工人大罢工。他坚决执行党的指示，召开罢工动员大会，大声疾呼：“我们中国工人受尽了日本老板的压迫和虐待，现在要改变这种状况，只有罢工这条路。我们这次罢工，一定要同日本老板拼个你死我活。只要大家团结一心，坚持斗争，就一定能使日本老板屈服于我们工人。”“从前是牛马，现在要做人”“反对东洋人打人”。2月10日，罢工委员会在闸北潭子湾召开工人群众大会，李立三发表了激动人心的演说。工人们高呼：“立即罢工，罢工到底”“不获胜利不复工”。在李立三等人的领导下，沪西工人罢工浪潮席卷了22个工厂，近4万工人加入大罢工，坚持了20多天，胜利结束。

5月15日，沪西（今普陀区）发生内外棉七厂日本资本家开枪打死罢工工人领袖、共产党员顾正红，打伤工人10多人的五卅惨案，成为爆发五卅运动导火线。李立三担任上海市反帝大示威总指挥，积极开展抗议日本纱厂枪杀工人顾正红的斗争。6月1日，上海总工会成立，李立三任委员长，参加领导了五卅运动。6月4日，上海总工会与全国学联、上海学联、各马路商界联合会共同组成的上海工商学联合会宣告成立，上海各界民众结成了反帝联合战线。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五卅运动的狂飙迅速席卷全国，从工人发展到学生、商人、市民、农民等社会各阶层，并从上海发展到全国各地，遍及全国25个省区（当时全国为29个省区），约600-700个县，各地共约有1700万人直接参加了运动。在英、日资本家先后答应“承认中国政府颁布工会条例所组织之工会”、对罢工工人在生活上予以相当之帮助、酌加工资、不得无故开除工人等条件后，各业罢工工人从8月底到9月上旬陆续复工。五卅运动充分显示了工人阶级的领导力量和革命统一战线的作用，提高了中国人民的觉悟，标志全国革命高潮的到来。

1927年1月3日下午，国民党中央政治学校宣传队在汉口英租界附近的江汉关前演说，英国当局调集大批水兵登陆，手持刺刀驱赶正在租界附近静听讲演的群众，当场死伤三十多人，造成“一·三”惨案。1月5日，在李立三等领导下，武汉工人和市民30万人举行了反英示威大会。大会首次提出收回英租界口号，通电全国全世界，要求“一致声援，与英帝国主义者决一死战”。汉口工人、农民、学生以及各界人士群情激愤，参加示威游行，振臂高呼着“打倒帝国主义”“收回租界”，冲进租界，占领高楼。汉口、九江人民收回英租界的行动得到全国人民的支持，武汉国民政府与英国政府进行外交谈判，2月19日双方签订汉口案协定，随后又签订九江案协定，最终完成了收回汉口、九江英租界的法律手续。正式把汉口、九江英租界无条件地归还给中国，这是鸦片战争以来中国人民反对帝国主义侵略、维护国家主权的一次重大胜利，使中国人民深受鼓舞。

三、“为工人谋取长远的幸福”

李立三作为我国工人运动的杰出领导者之一，长期领导党的工人运动，始终关心关爱工人疾苦，“为工人谋取长远的幸福”成为他一生的坚持。

1948年，李立三参与筹备恢复中华全国总工会的工作，在哈尔滨召开的第六次全国劳动大会上当选为中华全国总工会副主席。时任中华全国总工会主席的陈云说，我是一辆木炭车做不了许多事，而李立三同志却是一辆坦克车，可以胜任主持全总的工作。1949年党的七届二中全会后，李立三任中共中央职工运动委员会书记、全总副主席兼党组书记，主持全总工作。

作为新中国工会工作和劳动事业的开创者，李立三对我国工会理论与实践的探索和创新产生了重大而深远的影响。他经常深入基层，和工人群众打成一片，坚决反对“只重视机器不重视人”的错误思想。去厂矿进行调查研究时，除检查车间保险设施外，他总是要重点检查两个地方：食堂和厕所，因为这两个地方最能反映职工的生产生活情况。李立三先后撰写了《在公营企业中贯彻公私兼顾政策等问题的几点意见》《关于中华人民共和国工会法草案的几点说明》等，对新中国成立后工会工作面临的新问题作了初步探讨。他提出干部参加生产，工人参加管理，领导干部、工人、技术人员三结合管理工业的思想，据此撰写社论在《人民日报》发表。后毛泽东将其主要内容归纳为“两参一改三结合”，定为鞍钢宪法，为促进中国工业体制的民主化和科学管理作出了重要贡献。他主持起草的《中华全国总工会章程》《中华人民共和国工会法》，成为我国工会建设的基本法典，为全国工人阶级更好地组织起来奠定了法制基础。他主持制定《工厂管理委员会条例》《职工代表大会条例》等几十项法规和条例，为工会组织建设和保障工人群众的民主权利作出了重要贡献。

作为首任中央人民政府劳动部部长，李立三以维护广大工人的政治权利和物质福利为最大己任，不仅初创了新中国劳动保护制度，更是下大力气抓工人福利的立法工作，主持制定《中华人民共和国劳动保险条例》《劳动保护条例》《中共中央关于救济失业工人的指示》等文件，大大改善了工人的劳动条件，为解决职工生、老、病、死、伤、残等实际困难提供了政策和法律保障。

1930年因为路线错误，李立三被共产国际召往莫斯科“述职”，在苏联长达15年的漫长生活中，由于受王明的迫害，两次坐班房差点被害死。“文革”中受迫害，被诬为“老牌反革命修正主义分子”“里通外国分子”，1967年被迫害致死。

1980年3月22日，中共中央在北京中山堂为李立三召开追悼平反昭雪大会，参加追悼会的有胡耀邦、邓小平、彭真、王震等党和国家领导人，由彭真主持，王震致悼词，认定李立三为中国共产党的优秀党员、无产阶级革命家、中国工人运动杰出领导人之一，他的一生，是革命的一生，战斗的一生，他为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和伟大的共产主义事业，贡献了自己毕生的精力。为纪念他的革命功勋，修复李立三故居，设陈列馆，展览其生平事迹。

1999年11月16日，在纪念李立三诞辰一百周年座谈会上，时任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中央书记处书记，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书记，中华全国总工会主席尉健行指出：李立三同志的一生是同中国工人运动联系在一起的，始终忠于党，忠于人民。我们要学习他对党对人民忠心耿耿，对敌斗争坚决勇敢、不畏艰险的革命精神；学习他服从真理，谦虚诚恳，勇于自我批评，注意吸取历史经验的高尚品质；学习他顾全大局，坚持原则，为人坦率的优良作风。（李忠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