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运史上的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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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振翼 ：工运战线播火人

王振翼（1901-1931），我党创立时期最早的成员之一，先后与高君宇、李大钊一起开展革命工作；中国劳动组合书记部最早的成员之一，参与领导了长辛店工人俱乐部、京汉铁路总工会、正太铁路总工会等工会组织的组建和工人运动，掀起了中国工人运动的第一个高潮。王振翼一生7次被捕入狱，却矢志不移，保全了共产党人的革命气节。《山西通史·人物（近代）》称其为“继高君宇之后山西最早研究和宣传马克思学说的先驱者之一”“继高君宇之后的山西早期共产党员之一”。记者曾到山西天镇县城，探寻著名工运先驱王振翼的革命履迹。

“五四”狂飙中觉醒

与高君宇并肩战斗

走进天镇县逯家湾镇李二口村的红色文化记忆馆，迎面就是一尊王振翼铜质雕像，雕像下方刻着其生平简介：王振翼，字壮飞，又名仲一，大同市天镇县小盐场村（今属河北省阳原县）人。其亲身参与了“五四”运动的革命风暴和建党初期汹涌澎湃的工人运动，在我党早期工运史上留下了光辉的名字。“很早就听母亲讲起过，我的外祖父是个了不起的人。”电话那头，王振翼的外孙李培和告诉记者。1918年，16岁的天镇少年王振翼由地处塞外大同的山西省立第三师范学校转入位于省城太原的“省立一中”18班求学。这里也成为他开始短暂而辉煌的革命人生的地方。1919年5月，五四运动的狂飙吹进三晋大地。5月7日，太原11所大中院校的2000余名学生在中山公园集会，王振翼在会上做了慷慨激昂的演讲，开始崭露头角。此后，他积极参加罢课、游行和抵制日货的各项活动，很快结识了张叔平、贺凯、李毓棠等一批进步青年和贾超孟、杨思康等学联领导人。因善于交际和演讲，王振翼被山西省学联委派为京、津地区学运联络员。也因此，他结识了当时北京大学的山西籍学生、革命先驱高君宇。王振翼很快成为高君宇在太原从事革命活动的得力助手和骨干。在高君宇帮助下，1919年8月，王振翼和山西省立一中的部分进步青年在太原创办了《山西平民周刊》，并担任刊物主编。《山西平民周刊》“抱定为人民奋斗之宗旨，不断以山西实况报告世界，代人民呼号，且不断将世界新思想输入娘子关内，供给晋民以奋斗有效的途径。”王振翼以“虎啸”为笔名，揭露阎锡山的封建统治，宣传进步思想文化，民众如闻惊雷，反动派闻之心惊。革命浪潮的锤炼让王振翼迅速成长。1920年春，经高君宇、罗章龙介绍，他以“通讯会员”的资格，参加了北京大学“马克思学说研究会”，得以聆听李大钊等革命先驱宣讲最先进的革命学说，“成为继高君宇之后山西最早研究和宣传马克思学说的先驱者之一。”（据《山西通史·人物（近代）》）1921年秋，王振翼被中共北京大学支部吸收为正式党员，“成为继高君宇之后的山西早期共产党员之一。”（据《山西通史·人物（近代）》）这里，记者从“红色记忆馆”录得诗作《告天》一首，可以作为当时怀抱救国救民理想的进步青年王振翼的心声：“于末世而生我辈，所为何来？正当激荡雷霆万钧的力量，撕破这令人压抑窒息的夜幕；正当宣泄奔流不息的血液，灌溉这必将蔓延莽原的青霖；正当舞动坚如铁锤的双拳，敲碎这顽固而且黑暗的铁壳！为民众争得一缕光明，为民族拼得一些自由。”

工运浪潮中搏击

在中国劳动组合书记部工作

1921年7月中国共产党成立后不久，8月11日，党就在上海建立了领导全国工人运动的机构——中国劳动组合书记部。1925年5月中华全国总工会成立后，中国劳动组合书记部宣布撤销。在从成立到结束的3年零9个月时间里，中国劳动组合书记部通过各种形式向工人进行马列主义宣传和教育，帮助工人组织工会，在年轻的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进行了一系列的反帝反军阀斗争，为壮大党的事业和寻求工人阶级自身的解放做了大量的工作，在中国工运史上谱写下壮丽的诗篇。

劳动组合书记部相继在北京、长沙、武汉、广州、济南设立了分部机构，将工人运动的火种播向全国各地。其中，北方分部分管北方大中城市的工人运动，兼管全国铁路总工会工作。北方分部领导建立的主要工会组织有长辛店工人俱乐部、京奉铁路唐山制造厂职工同人联合会、京绥铁路车务工人同人会、道清铁路工人俱乐部、京汉铁路总工会、正太铁路总工会等。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北方分部组织产业工会，开展罢工斗争，出版工人刊物，举办工人学校，掀起中国工人运动的第一个高潮。此时的王振翼已被清华大学留美预备部录取，但是，为了坚定的人生信仰，他毅然放弃了这一学习机会，走上了职业革命之路。1921年冬，王振翼到中国劳动组合书记部北方分部工作。同年年底，分部派出特派员走向各条铁路干线和矿山，相继组织罢工斗争。京绥、京汉、京奉、道清、津浦各线，以及开滦、焦作等煤矿，王振翼每到一地，都播下了不熄的革命火种。1922年5月，王振翼与高君宇一道，出席了在广州召开的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会后，王振翼秘密回到太原，与贺昌一起领导了太原大国民印刷厂工人罢工斗争。1923年1月，王振翼任中共北方区执行委员会委员，并继李大钊之后任委员长。2月，在震惊中外的京汉铁路大罢工中，王振翼以中共北方区委工委代理书记身份加入了最高领导小组。3月，调任中共上海区（兼浙江地方）执委会委员、劳工运动委员会副主任。6月，他出席中共第三次全国代表大会，会后参加新的中共上海区执委会，分管工人运动。中国劳动组合书记部上海分部成立后，王振翼任副主任。无论是在北京大学马克思学说研究会聆听李大钊的演讲，还是在中国劳动组合书记部工作，以及直接参与由李大钊亲自主持的长辛店铁路工人补习学校、俱乐部的创建和“西北工农兵代表大会”的筹备，王振翼都深受李大钊先生的影响，并产生了强烈的敬仰之情。1927年4月28日，李大钊先生罹难。王振翼悲痛万分，写下了《金台铭》一诗，纪念李大钊先生：“幽燕北大五人组，共济同舟气若兰。野火逆方焚旧阀，鲲鲸南服卷狂澜。”

大江南北播火

对革命矢志不移

王振翼始终听从党的调遣，战斗在第一线，在北京、天津、上海、浙江、山西、内蒙古、河北、重庆等许多地方，都留下革命的足迹。1924年夏秋之际，王振翼遵照中共北方区的指示，抵达张家口，创建了京绥路支部和张家口市工人俱乐部，成立了职工张家口地方支部，担任了京绥铁路总工会秘书和中共张家口市第一任党支部书记，并领导了铁路工人的索薪斗争和电灯公司工人的反日增资斗争。索薪斗争爆发于1925年冬，当时奉系军阀在帝国主义支持下发动对冯玉祥国民军的进攻，张家口铁路机修厂成了兵工厂，生产铁甲车、迫击炮和炮弹、手榴弹。当时，工人已3个月未发工资，战后生活更是饥寒交迫，而路局对此不加过问。为此，在党的支持下，工人开展了“要小米，饱肚子”的索薪斗争。王振翼直接领导了这一斗争，与路局斗智斗勇，使索薪斗争取得完胜。王振翼善于和工人们打成一片，因其性格豪爽，好打抱不平，工人们亲切地称他为“王提辖”。张家口华北电灯公司是一家日资比重逐年增大的企业，到1925年，“中日合营”早已徒具虚名，公司一切权力几乎全操纵在日本人手里。工人每天工作长达12个小时，而工资微薄，常常是吃了上顿没下顿；徒工、杂工则工资更少，工人伤亡事故频繁发生。为了帮工人讨回公道、争取权益，1925年冬，王振翼领导张家口华北电灯公司工人开展了“反日增资”斗争。他深入工人中间进行组织发动、推选工人代表、亲自起草《罢工宣言》《劳资互惠合同》，组织工人代表与资方进行谈判。为了防止不测，又通过党组织从铁路工会选派代表充实到电灯公司基层，并组织起工人纠察队作后盾，保护工人。在其严密的组织和坚决的斗争下，“反日增资”很快取得了成果，迫使资本家接受了“年终双薪”“逐年增资”“抚恤伤残”等《劳资互惠合同》10项条款。特别是其中规定每个工人每年增发教育费15元、工会有权查账两项内容，第一次明确地提出了工人当家做主、享受教育及监督经济的权利，在中国工人运动史上是具有重大意义的创举。“王振翼是一位革命的播火人。大同地区第一个地方党组织——中共大同铁路工人支部，就是1925年8月在王振翼的积极推动下较早创建的。”大同市总工会宣教部部长王永全告诉记者。1927年7月，王振翼随周恩来到贺龙部二十军，负责政治训练工作，参加了震惊中外的“八一”南昌起义。这是王振翼一生唯一的一次从军经历。9月，顺直省委改组会议后，他负责省委工运工作。1928年4月，王振翼赴莫斯科参加了中共第六次全国代表大会（会期为6月18日至7月11日），当选为中共中央候补委员。在严酷的斗争环境中，王振翼先后7次被捕，“但其矢志不移，皆保全了共产党人的革命气节。”他说过：“我活着就要干革命，坐牢也是为了干革命。”1931年2月，因被叛徒出卖，王振翼在天津以“匪魁”之名被军阀石友三逮捕，先被押在天津英租界巡捕房，继以“要犯”之谓转押北平草岚子胡同监狱。在狱中，王振翼遭受了精神和肉体的非人摧残，几度被折磨得死去活来，但他始终坚贞不屈。1931年10月，王振翼终因“摧残冻饿”罹难，牺牲时年仅30岁。王振翼为了革命理想甘于抛头颅、洒热血，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恰似现代的普罗米修斯，用尽毕生的精力，做马克思主义“天火”的播撒者。其崇高的革命品质和光辉的奋斗故事，让后来的工会人无比崇敬、无比景仰。1927年，王振翼参加南昌起义后，同起义军一起南下途中曾作诗一首，诗作的气势与豪情，也恰是其舍生忘死、一往无前的革命一生的写照：“涛涛江汉棋枰险，莽莽海疆战斗艰。闻道流沙韬略广，空山一战震人寰。”

（岳燕林 作者单位：《山西工人报》）